荐见 | 死亡名单:老师和他的整个村子反目成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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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通人和恶的距离:一个生意失败的老师写下了一纸“死亡名单”,一个村里的恩恩怨怨如何演化为杀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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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| 桃子
讲个故事,你们上班路上看。
2013年3月26日,广西罗城县腊洞屯的老陈度过了人生中最惊险的一晚。
这天他吃过晚饭,像往常一样在村边的河里电鱼,隐约中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。老陈转过身正想回话,砰的一声,一枚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。这么晚还有人打猎?他正纳闷,又是一声枪响。
老陈一激灵。这时一个男子冲了过来,老陈连忙拿起电鱼器和他扭打起来,男子的猎枪被打落在地,一看没了家伙他转身就跑,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
老陈这才缓过神,一边大声呼救,一边朝村里跑。警察闻声赶来,仔细勘察了现场并询问了他男子的长相和逃跑方向。
惊魂未定的老陈不知,开枪的男子今天已经杀了三个人,只有他幸运的逃过一劫。
1、
广西罗城县,典型的喀斯特地貌,下辖的各个乡镇都在群山环抱之中。这里风景秀美,素有小桂林之称,前来旅游的人很多。
这天,一个男子来到县中心的大酒店,开口就要三间房。早上7点就有生意,前台接待员不免多打量了他几眼,这人个子不高,微胖,头发有点秃,看上去和和气气的。很快,男子办好入住手续,拿着房卡上了楼。
11点左右,正在走廊的服务员听见旁边的房间里有打闹声。出于关心,她敲门询问是不是有什么事。里面传来一个镇定的男声,没事,是电视声。她在门外站了会,没再听到什么,就继续忙手上的事去了。
下午服务员来做卫生,打开这间房的门,顿时呆住。墙上、地面上都是血迹,墙角还露出一只脚。她吓得连连后退,尖叫着跑下楼去。
警察很快来到现场。
倒在地上的男子很年轻,头部被钝器所伤。房间内有打斗的痕迹,床上有一颗子弹和手枪枪套,却没看见手枪。警察仔细查看每一个角角落落,忽然,有人发现床下有一双脚。屋里还有其它人?大家一下紧张起来。想到消失的手枪,他们不动声色的退到屋外,商量对策。做足准备后,再次进入房间,合力把床掀了起来。
一个中年男子安静的躺在地上,他的死因和年轻男子一样,头部受到重击。
从俩人身上找到的证件看,年轻人姓戴,中年人姓谢,都是本地人。
小小县城一下出了两条命案,凶手有枪,不知去向。压力像四周的群山,重得让人窒息。
警察马上调取了监控,画面中显示几名男子先后进入房间,最后只有一人出来,可视频太模糊看不清他的长相。更不巧的是,酒店的住宿登记系统出了问题,无法查到开房记录。这时,前台接待员认出,最后出来的这人,正是早上开了三间房的男子。
大家决定兵分三路,一路继续在现场查找线索,另外两路分别去小戴和老谢家了解情况。
小戴家里,只有爷爷奶奶在,老人说最近他在学车,一直住在县城很久没回家,不知道他和谁是朋友又和谁有矛盾。他爸刚进山,电话打不通。
老谢是个生意人,在县城开KTV,接触的人形形色色,可要说跟谁有多大的矛盾那还真没有。他的妻子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,边哭边说,他是被一个电话叫出去的,走的时候还挺开心。自己中午的时候还给他打过一个电话,接电话的是一个本地口音的男子,说他在上厕所。她让这人转告老谢,给她回个电话,没想却等来了噩耗。
双方家人都没能提供什么有用信息,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,现场技术人员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。
洗漱台下的垃圾桶里有很多碎纸片。
纸片上面有零星字样:县城客人、人名、电话号码、刀、手枪、铁锤,还有一些被桶里的水浸泡的模糊不清。
其中一张纸片上写着两个字:老戴,旁边还有一个电话号码。他们立刻打了过去,电话一直无人接听。一查,这个老戴竟是死者小戴的父亲。
想起之前小戴爷爷说他进了山,电话不通,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大家心里升起。这写着“县城客人”的纸片应该不是什么请客名单,很可能是一份死亡名单。
技术员把垃圾桶里的纸片带了回去,决定将它们烘干后拼接出来,因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在里面。
2、
刚走的警察又来了,上次为了孙子,这次为了儿子。小戴爷爷回忆说,大概12点,老戴接了个电话,说是和朋友去附近的柴虎山打猎,拿着猎枪带着狗,开车走了。
必须马上找到老戴。来不及解释太多,警察请小戴爷爷带路,带着警犬直奔柴虎山。
老戴的车停在山脚下。柴虎山延绵数十里,山路错综复杂,大家找了一个多小时,什么也没发现。天色渐渐暗下来,所有人都累得筋疲力尽,连警犬都不肯再向前一步。
这时,一个细心的警察发现,脚下的这片草地有点不一样。这片草倒向一边,说明有人在这里坐过。这地方人迹罕至,很可能是老戴在这里休息过。这个发现让大家振奋了不少,至少搜寻的方向没错,给警犬喂食后,大家休整了一下,继续向前。
没多久,刚才还没精打采的警犬突然兴奋起来,不停狂吠。一只小狗从草丛里窜出来,小戴爷爷认出,这正是家里的狗。好像知道他们是来找主人的,小狗转身向前跑去。
跟着它走了20多分钟,大家来到一片松树林。树下躺着一个人,帽子盖在脸上,像是睡着了。
还是晚了一步,老戴死了。
现场没有任何凶器,连猎枪也不见踪影。这意味着凶手有了两把枪,谁会是下一个目标?
垃圾桶里的碎纸片给出了答案。
这一百多张碎纸片被细心的还原成三张纸,分别是:县城客人、乡下客人、物品准备。上面有26个人的名字,小戴、老谢、老戴都在县城客人名单中。
乡下客人名单上最后有一句让人心惊肉跳的话:“除此之外,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,见一个毙一个。”
名单上第一个写着腊洞屯的许主任。腊洞屯,离老戴被害的柴虎山很近,警方推测,他很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。
接到警察的电话,许主任觉得难以置信。他们村一共500多户,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,作为村主任,和人产生口角是难免的,但不至于结下什么深仇大恨。警察还告诉他,你们村的人不管大人还是小孩,凶手要见一个毙一个。
除了他,还和整个村的人有仇,他想到了一个人,覃文会。警察拿出打印的监控画面让他辨认,尽管十分模糊,他还是一眼认出,画面中的男子就是他。
天色暗了下来,为了安全起见,警察劝村民们待在家里不要外出。谁也不知道,那个杀红了眼的男人什么时候出现。
这时,河边传来了刺耳的枪声。
3、
覃文会应该也没有想到,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。
他曾是罗城纳翁乡小学的一名老师,课上得不错,还评上过高级教师。他看上去安静和气,在别人印象中胆小老实,连鸡都杀不死。工作几年后,他按部就班的结了婚,有了儿子,和大部分人一样过着平淡的生活。
可事实上他有着不一般的野心。
他不满足于当一个老师,过一眼望到头的生活。他想做生意,想赚很多很多的钱。
终于,他苦苦等待的机会来了。
2003年,当地林业改革,林场允许私人承包。覃文会毫不犹豫的掏出所有积蓄还借了点钱,凑了7万块和朋友一起承包了一处林场。
很快,他就赚了钱,这让他笃定了自己的能力。
他前后买了8000亩地,还开了木材加工厂,生意越做越大。他买了车,又在县城买了房,成了昔日朋友同事眼中的有钱人。这种感觉太好了,他的虚荣心和面子得到极大满足。
老谢和老戴是他早年认识的朋友,看他赚了钱,也想入伙分杯羹。尽管觉得他俩就是想占便宜,爱面子的覃文会也没拒绝。
可惜生意没有日日红,随着规模的扩张,市场的变化,收益却急转直下,亏空越来越大。即使这样,他也没有考虑收缩或放弃,相反还向家人、朋友、信用社甚至高利贷借钱,不断的向里投钱。
让他失望的是,生意始终没有起色。债主开始不停要钱,老谢和老戴也不顾现实情况,仍然要求分红,并威胁了他好几次,扬言要搞他。
债主的逼迫和合伙人不近人情的索取让覃文会决定最后一搏,承包了腊洞屯后的一片林地,种植速生桉树。
谁知, 这次投资又失败了。
腊洞屯的村民听说种这种树会破坏水源,说什么也不答应。覃文会没理会他们,还是种下树苗。这下村人里怒了,几十号人一起上山把树苗拔个精光,他的投资全打了水漂。
覃文会彻底绝望了。
钱没了,好日子没了,昔日的风光体面也没了。如果没有债主、老谢、老戴和腊洞屯村民的强压、阻碍,自己也不会走投无路。心如死灰的覃文会列出了一个名单,决定杀掉上面所有的人。
4、
老戴死得毫无防备。
因为关系太熟,下午一点钟,覃文会假借去山中打猎,给老戴发了消息。老戴也并没有多心,带着猎枪猎犬就来到了山上。
覃文会让老戴挖两个竹笋。就是老戴背身弯腰的那刻,残忍的铁棍毫不犹豫地挥下。
老戴至死也想不到,这记充满仇恨的“挥杀”来自那个相识多年、平静如常的合伙人。
故事开头和电鱼人的意外遭遇和打斗彻底暴露了凶手的位置。
覃文会确实已无路可走。
警方出动了所有警力,在每条路上都设置了关卡。
晚上9点,派出所接到一个电话,对方称,他是覃文会,他要自首。
他是真心悔过还是在预谋更大的杀戮,谁都不敢大意。警察找来认识他的人,确定了电话那端的人是他。
晚上10点,他出现在约定好的自首地点。
覃文会说,曾经有朋友说他的性格不适合做生意,但他不信。
他还说,杀小戴是因为自己要杀他爸老戴,怕他以后向自己的儿子复仇,所以决定斩草除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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